这并不是霍秀秀从未考虑过的问题。
至少,她在霍老太过身前萌生过这样类似的渴望。
盲目的喜欢让她将彼此的难处和界限抛诸脑后,甚至认为作为青梅竹马的他们未来势必会一起生活,会顺理成章的结婚生子。
然而当现实开始是逼迫她清醒后,霍秀秀才意识到他们之间有的只是不可逾越的鸿沟和差距。
她没有任何理由勒令解雨臣必须娶她,他也会有更为合适的结婚对象。
喜欢的理由很肤浅,但随之要付出的代价却是无比高昂的。
霍书莹的告诫没错。
如果她败了受之牵连的不仅仅是还未出世的孩子,他们的婚姻关系会将解雨臣一并卷入其中。
八岁便开始见识人间百态并亲自当家的解雨臣不会不知晓其中的利害关系。
霍秀秀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躺在身侧的解雨臣,随后起身趿着鞋子走进浴室。
淋漓的水声响起,
床上早已醒来的解雨臣早早睁开眼睛。
他看了一眼身旁空了的位置,离开卧室前收好了那枚放在床头柜上还尚有体温的戒指。
解雨臣褪尽身上的衣物站在客卧的浴室里拧开水阀,他仰着头任由迎面而下的水幕裹挟着湿热逐渐缠绕上自己的感官。
解雨臣打了个冷颤,伸手按住左肋艰涩地喘息了几下。
两天时间的接触下来,除让孩子入族解家抚养外霍秀秀一直抗拒解雨臣的介入。
他离京前停了同霍家盘口的一切生意,类似这般的告诫手段于霍家的女人们而言显然已经不奏效了,而霍秀秀却要将他从中撇得一干二净。
霍秀秀带着一身湿气走出浴室时人已经不在卧室。
她一眼便瞧见床头柜上不见了的戒指,几番思虑挣扎下才挪着缓慢的步子出去找解雨臣。
见他围着围裙在桌前盛粥目光不经意间于她接触了片刻。
霍秀秀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般挪开自己的眼神在解雨臣对面落座。
“先吃饭,等会儿我送你回去”,解雨臣伸手将碗推至霍秀秀面前,全然不提刚才那枚戒指的事儿。
“下次孕检是什么时候?我陪你一起去吧。”
正小口小口喝着粥的霍秀秀停下动作盯着坐在面前的人沉默了片刻。看着解雨臣平日里会用发胶精致抓好的头发洗澡后柔软温和的垂在额前,霍秀秀捏在指间的勺子在碗壁上磕出一声轻响。
“我提前打电话给你。”
此后,她未再做声仅是任由解雨臣为自己夹菜,原本昨夜被他问话后霍秀秀便心事重重没什么胃口吃饭,解雨臣特意切了一碟醋浸姜丝给她下饭。霍秀秀上了食欲便渐渐放松下来不再对着解雨臣拘束。
饭后,解雨臣没有吩咐司机而是亲自送霍秀秀离开
解雨臣将车子停在霍宅门前,眼见霍秀秀伸手勾住没把手他倾身贴上她柔软的唇。
霍秀秀嗅着他身上剃须水清爽的气味微微眯起眼睛。
不似昨夜那般亲昵,两人皆压抑克制着对待这个一触及离的吻。
两个月的时间对霍秀秀而言似乎尤为难熬,她的腿有些水肿行动起来也很困难。
好在解雨臣愿意耐心陪她,夜里会为她按摩后再离开。
她们心照不宣地不去谈生意不去聊婚姻仅是聊聊关于这个孩子,解雨臣的种种行为令霍秀秀终究对孩子生出了些许憧憬。
一方面他专心为霍秀秀即将到来的预产期做着准备,另一方面公司的事暂时交付秘书和助理处理。
利用这段时间,解雨臣学着给孕妇补养的吃食同时还筹备着各种给孩子的衣物和尿片。
纵然霍秀秀不肯提及孕晚期的种种不适,他也看得出对方的幸苦和疲态。
“老板,咱们那批从贵州带出来的东西失踪了。”
解雨臣穿着一件黑色的呢子夹克坐在院子天井下的藤椅上,迎着冬日里晃眼的日光缓缓呼出一口白气。
自从霍秀秀在他家住的那晚起他便让派人私下联系了霍阳锦的伙计。
让两人在霍阳锦的等人以为解雨臣未知的情况下达成了一份拍卖品供应协议。
如未如实付货,解雨臣旗下这家注册的古玩公司要面临三倍以上的赔偿。如此巨额的诱惑,霍阳锦并未对此犹豫过多。
解雨臣挂断电话较为满意地准备去超市买些菜预备给霍秀秀做晚餐。
无论这批货物的结果如何,事态已经开始朝着他预想的方向发展了。
因着她实在不大喜欢穿着旗袍伸手解开两粒盘扣,这身装束对她而言太过僵持束缚。
听着电话那头略显刺耳的女生霍弈将手机搁在桌上烟头在纤细的指间时明时暗,她凝望着窗外夜空下城市中亮起的灯光。
“解雨臣太碍事了,不如借霍秀秀的手将他支走。”
(完)